沒多做細想的,齊風決定先陪他回去,因為有件事情他一直都弄不明白。看他文文弱弱的,沒想到在那兩個黑衣人的圍攻之下,僅在被無預警的偷襲時留下傷口。
  意外的,他竟然住在S鎮的火車站附近,那座陸橋附近。
  那是一棟三層樓高的樓房,看起來房齡不是很大。
  蘇意庭開了大門,讓齊風入內。
  一進屋子,就看到客廳裡僅有一台液晶電視機和一組沙發和茶几,牆上掛著一個黑色時鐘。而上樓的樓梯也清楚的在眼前。樓梯旁還有個小走道,望過去像是洗手間和小廚房。
  「你一個人住?」齊風隨口問著。室內看起來單調,沒有什麼擺設。
  「和我媽一起,不過她時常加班不在家。我爸他在國外考察地形。」
  蘇意庭眼神極其溫柔的看著壁櫥裡擺著的一張合照。上頭是一個看起來像是學者的清秀男人牽著一個穿著白色實驗衣,看起來相當漂亮的女人。一個看起來秀氣的小孩就靦腆的站在他們兩個中間。
  齊風隨意的看了看,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,於是隨著蘇意庭一起到樓上去。而蘇意庭的房間就在樓梯旁而已。
  「今天早上你是搭火車的。」
  「喔,那是因為昨天我在外婆家留了一晚。」蘇意庭領著齊風走到自己的房間。他的房間看起來乾淨整齊,除了該有的衣櫃、床和書桌外,更有個大書架。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,就連書桌也弄了個小書架擺著書。
  看樣子他很喜歡看書。稍微看過去,他的書的種類繁多,有歷史書籍、古今中外的文學創作、現代的奇幻武俠小說,以及一些電腦科學、心理學或醫藥並禮常識的書籍。
  甚至還有動畫的畫冊。
  蘇意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看起來有點年代的木盒子,打開一看,裡面平放著一本線裝的書和一個金屬手環。手環上雕著一些精細的紋路,上面還有一個拇指大的凹槽和四個小凹槽,大凹槽上還用古體字刻了一個「風」字。
  書皮上灰濛濛的,雖已經經過擦拭,但一些灰塵像是卡在紙的纖維裡面,彈也彈不開。翻開書一看,上面盡是文謅謅的文言文。
  「珠子是在這裡面不小心發現的,這本書似乎是某個人的日記,他記載的東西看起來相當的不可思議。他在裡面把珠子稱作璃珠,說是『由夢而生,隨性而形』的。
  他在裡面自稱是『風使』,他也介紹了部份璃珠的功用。不過他記載的顏色有黑、白、藍、綠、金、紅、紫和透明無色的。但是這裡面只看到藍、綠、金、紅以及透明的。
  他說,綠色的可以治傷,紅色的可以增長力道,透明的可以增加速度。不過能力的增長只是暫時性的增長而已。而這個紫色的璃珠,他解釋的很奇怪,說是『原生於夢,維夢使之』對於其他顏色的珠子,倒是沒有其他註解了。」
  齊風一臉詭異的看著蘇意庭,他假裝不經意的問著:「你媽是做什麼的?」
  「她是一個科學家。」
  「學過體術?」
  蘇意庭一臉奇怪,但是還是老實的回答:「不,聽我爸說,我媽她體育常常不及格。」
  齊風感到相當疑惑,但是也不好再問下去。畢竟他們今天才剛認識,剛剛那番問話已經很不禮貌了。
  「這個手環,說是這個自稱『風使』的人的東西,這個手環還滿奇怪的,它是分成左右兩半,我有辦法把它打開,但是就是沒辦法掛在手上。之前幾次好奇的掛掛看,結果怎麼樣也扣不上。」
  「這裡有個釦子不是嗎?」齊風疑惑的看著上面的釦子,接過手環後在手上翻弄著。
  「可是不但我掛不上去,連我媽也是。」
  看起來不會很難掛吧?齊風好奇的嘗試,他把手環掛在蘇意庭手上,但是上面接合的釦子真的怎麼樣也扣不上另一邊的鉤環。
  齊風看著手環上的小凹槽,突然覺得這的大小和形狀有點眼熟。
  「所以說才覺得奇怪啊。」說著說著,蘇意庭發現了一件事:「咦?這個手環的大小好像跟你的手腕差不多呢!」
  「是嗎?」齊風看著蘇意庭纖細的手腕發呆。手環若是掛在他手上,很明顯的就是太大了。
  他任由蘇意庭把手環掛到他手上比著,突然扣的一聲,手環的釦子竟然扣上了。
  這個結果讓兩人都為之一愣。
  「咦?不會吧?怎麼突然能扣上去了?」蘇意庭看著扣在齊風手上的手環,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。
  手環的形狀和齊風的手腕相當吻合,簡直就像是為他量「手」打造的一般。而手環掛在齊風手上,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合適感。彷彿這個手環原本的主人就是他一般。
  「這……太奇怪了。」不知怎麼的,齊風覺得它給他一種熟悉感,彷彿很久以前就知道它的存在。或是說,他有種這個手環原本就屬於他的感覺。
  「璃珠的大小不就跟上面的小凹槽符合?」齊風沉吟了一會兒,突然開口說道。
  「嗯,雖然之前我裝不上去,但是說不定現在可以?」蘇意庭躍躍欲試的,從束口袋中拿出透明的璃珠,沒多做細想的往上頭一裝,發現它已不會想以前那樣滾落了,反而好好的待在上面。
  「咦?裝上去了耶!」蘇意庭會意似的淡笑:「看樣子,你可能是這個手環的新主人喔。我聽說有些東西會認主人的,不是它的主人,任誰都無法使用。」
  「怪力亂神。」齊風不以為然的說。
  蘇意庭倒出大約十幾顆的無色璃珠,放在一個封口袋裡面,遞給了他:「那這些就給你吧!」
  聞言,齊風皺著眉頭:「這原本不是我的東西吧?」說著,他伸手就要解下手環,但是原本扣上的釦子,此時怎麼樣也拿不掉了。
  「拿不下來……」
  「咦?我看看。」
  蘇意庭伸手嘗試幫他解下手環,但是怎麼樣也徒勞無功。
  「奇怪了,為什麼我覺得手環的接縫……」蘇意庭遲疑的說:「好像不見了?」
  齊風把手抬到眼前一看,原本該是接縫的地方竟然熔在一起了,像是從來都沒有這個縫隙的存在似的。
  「看樣子,它不想離開你呢。」蘇意庭笑著說。
  沉默了好一會兒,齊風才說:「明天有服儀檢察,學校是禁止戴手環的。」
  忽然,蘇意庭輕笑:「沒想到你先想到的不是丟不丟臉的事情,而是學校的服儀檢察啊?」
  有些男生會覺得帶飾品很「娘」,而這個手環看起來相當精緻,雕飾也並非很陽剛,正好是偏向女孩子比較喜歡的類型。
  齊風愣了愣,看著手環。他並不覺得這個手環有怎樣。
  只是他從沒想過,是自己的知感遲鈍的問題。
  由於髮禁在公立學校已經解除,蘇意庭也就沒去煩惱他那頭長髮要怎麼通過檢查。
  服儀檢察也不過是每次開學例行的,服裝整齊度的檢查。學校會檢查學生的指甲有沒有剪、是不是擦了除了透明以外顏色的指甲油,襪子是不是白色的,是不是又有人糊塗的穿制服反而穿運動鞋或相反之類的,皮帶是不是忘了繫,是不是戴了什麼護身符以外的不該戴的項鍊戒指或手環。
  說真的,大部分的學生倒是沒有去在意這個。
  指甲忘了剪,可以向左右同學借指甲剪。戴了飾品的,可以暫時藏在口袋裡。擦了有顏色的指甲油的,會想辦法用指甲摳掉。而忘記帶皮帶的,班上會有人特地統整人數,跑到後面等待檢查的班級或是已經檢查過的班級裡去借。
  外頭突然下起了一陣大雨,蘇意庭好意的邀請他留住一晚。
  當天的晚餐,蘇意庭他親自下廚煮的。雖然只不過是加了蛋花和青菜的一碗湯麵。
  看著蘇意庭忙碌的背影,看起來就像是為自己的家庭辛勤下廚的主婦……
  齊風愣了愣,甩甩頭要把腦中的想法甩開。開什麼玩笑?人家可是男生耶!怎麼可以把他想成女孩子?雖然長的很像就是了……
  吃過了味道平淡的麵,蘇意庭拿了他爸爸還沒用過的新睡衣借他當換洗衣物。他們家除了洗衣機以外,還有個烘乾機。齊風換下的衣服洗過烘乾,明天早上就可以穿了。
  借用蘇家的浴室沖澡的的齊風,一直很困惑的思索著。
  既然有人盯上璃珠,那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夜晚這個人心最容易疲憊鬆懈的大好時機。看到蘇意庭中午突然遭到攻擊只是有些微的訝異,而且對方什麼都沒說就斷定他們是來搶珠的,想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遭襲了。
  然而看他的身手,雖然還不錯,但對於身後有人跟著,似乎絲毫未曾察覺。看起來平時似乎警覺性很低,在睡夢裡,一般人的警戒心會更低;但他卻能安然無恙的到學校去上課,若非家裡有不尋常之人替他守護,不然那些職業殺手是不可能不會得手的。
  換上了睡衣,齊風暗自思考著這件事的異常之處。
  身為一個科學家,熬夜待在研究室工作並不是稀有的事,而現在沒幾個人會把實驗室設在自己家裡。如果蘇意庭說的,他母親對於體育很不擅長,加上這個家裡沒看到什麼隱藏機關,那他又是如何避免暗殺的呢?
  思考未果,齊風步出浴室,聽力還不錯的他聽到外頭似乎有細微的打鬥聲。齊風靜靜的從半掩著的門看到蘇意庭正在邊聽MP3邊看書,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外面的打鬥。
  不驚擾他,齊風望向窗外,只見一個身穿暗紅色旗袍、頭上綁了個髻的姚窕女子揮舞著朱扇,神色冷峻的格開飛射而至的暗器。
  扇子一張,噴出兩道火燄,逼得黑衣人連連閃躲。
  齊風愣了愣,這裡是鐵路附近,這個時間並非不會有火車經過。再者,這裡又是陸橋下,陸橋上的車輛往來頻繁,難保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的異狀。
  然而,他看到一個拿著巨槌在一旁打呵欠的小女孩,左手結了個不知名的手印,隱隱約約的發出淡藍色的光芒。一個路過的貓似乎對打鬥渾然未覺,走路的姿態看起來就像是這裡有什麼建築物擋著一般。
  忽然,他感覺到背後有人,驚愕的回頭一看,一個身穿樣式古老的服飾,表情冷淡的男子,拿著長槍對著他的咽喉,眼神有著濃重的警告意味。
  另一個背著巨刀,看起來輕浮的男子正盯著貓看,突然縱身一躍,把貓抱了進來,在一旁和貓玩耍著。但他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他,似乎對他懷有戒心。
  冷漠的男子眼神毫不避諱的瞪著掛在他左手上的手環,看起來似乎相當的不滿。手環也隱隱的閃著微弱的光芒,若不是他可以肯定那只是個手環,不然他會認為他們兩方在做無言的交流。
  「齊風?」聽到這聲呼喚,男子退了幾步,收起了長槍身型漸淡,就這麼消失在空中。而背著巨刀的男子看起來頗有怨言,也隨後消失在空中。
  外頭的小女孩一驚,連忙雙手結印,正在酣鬥的人影隨即消失在他的眼前。但隱約感覺到的殺氣,讓他知道他們還在附近打鬥,只是他看不到罷了。
  「怎麼了嗎?」蘇意庭迷惑的看著齊風的舉動,順著他的眼神看向窗外。外頭的雨已經停了,月亮也露了臉。地上閃動的影子像是那些人的打鬥,但是蘇意庭似乎未曾察覺。
  「沒事,有貓跑進來了。」齊風指著在他腳邊磨蹭,絲毫不怕生的野貓。貓也應和似的咪嗚的叫了一聲。
  「最近常常有貓跑進來呢。」蘇意庭拍拍貓的頭,貓也親暱的舔著他的手。
  看著蘇意庭毫無所覺的樣子,看樣子剛剛那些神出鬼沒的怪人是暗中保護他的人。只是為什麼剛剛的女人扇子會噴火?附近偶爾路過的民眾、進離站的火車上的乘客看工作人員,以及附近車站的工作人員為何未曾察覺這裏的異狀?
  「怎麼了嗎?」發現他若有所思,蘇意庭關心的問道。
  「沒事。」脖子上還感覺的到被尖銳的金屬碰觸的感覺,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冷漠男此刻還隱身著用槍抵著他的脖子。
  那兩個人的敵意,似乎針對著他。既然他們把身影隱藏起來了,自然也不會想要他把他們的存在告訴他。
  而且,對於這種人會隱形的事情,就跟他方才嗤之以鼻的物品有靈性會認主一般,都是屬於怪力亂神的範疇。
  此時跟他提起,這豈不是自打嘴巴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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